凤尾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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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里人家散文诗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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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风物君

一排土墙房,三两棵板栗树

就是家。白云罩着屋顶,风伏在松枝上

一条小溪分南北

蟋蟀声牵引着春天和秋天

这山中,谁是他们永恒的代言人?

新农村改造后,这样的房屋也少了

在一处墙基缝里,我看到一株凤尾草

倔强地探出头来。这样的人,真是不多见了

它坚持长在贫瘠的深山里,受不得

城市的一丝烟火气

这样的房屋少了。在山中

人也慢慢消失,变作泥土,变作野草

风扫过原野,带走山坡上的麦豆

带走牛羊和老房子里的喧闹

荒凉和寂静又立刻填满了这空出来的人世

勤劳质朴的山里人

在山中,人就是一片树叶

寄生的村庄,是一根根或粗或细的树枝

在塔石、在青山庵、在下社坞

顺着弯曲的经络,你可以看到这些

在风中颤抖的树叶,仿佛

一挥手,就可以作别

枯枝般的村子,再来十个春天,也唤不回

一丝生命的绿色

那些被山石拧断胳膊的流水

还在日日夜夜叹息着

它遇见过那些埋在地下的根

它尝过它们的苦

青山庵的老奶奶

他的腰,慢慢地弯了

像把整座大山,背在身上

一座山,看不见,但你和我

都能感觉到它的存在

山渐渐地长到身体里

他的骨头和血脉,变成岩石

时间像一把旧钢钎

怎么样用力,也救不出

困在石头里的那个人了

岱上村

岱上,昙花一夜盛开,寺庙里的和尚

念了一晚的经

长尾巴鸟儿从东边的枫树林

飞到西边的栗树林,天还未黑下来

山峦已渐次亮起灯盏。群山之中

金樱子和黄菊花仍沉醉在潮湿的梦中

在房间里坐久了,要出门看看

这神从未光顾的人世,也很美

石牛山村,祭拜石头亲娘

石牛山村,祭拜土地神

石牛山村,农历六月二十七,拜老爷爷

石牛山。一个朴素的小神

坐在半山腰,村民们的供奉,也仅是

豆腐、青菜、麻擂,像过年来了客

敬上一杯浊酒。神所护佑的

也仅是几户人家,再多的,它也管不了

那些到山外去打工的,做生意的

也要定期回来,让神认一认子孙的面孔

偶有外乡人经过,看到他们

朝一块石头、一座山下跪

不要惊讶,山里的神,都长着一幅

相似的面孔

记得常回家看看

本期摄影:何僧,喜山里转悠,曾在汤溪工作过八九年,对汤溪情有独钟。

本期诗歌:张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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