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众们如同观赏魔术一般,紧盯着那四根折断的萝卜,果然,不一会儿,原本洁白的萝卜渐渐渗出了点点蓝色。围观的人群惊讶地窃窃私语,连一同前来的赵得开也瞪大了眼睛,露出惊讶的神色。余政扬心中明白林酸酸在篮子里动了手脚,但却猜不透其中的原理。林酸酸看到大家惊讶的表情,正如她所预料的那样,她继续说道:
“吃了萝卜的人不必惊慌,我这里备有解毒药,存放在你们的李主任那里。你们只需将萝卜上交,然后领取药物回去煮水饮用,连续服用两餐即可,动作要快,否则一旦毒性发作,即便是神仙也救不了你们。”林酸酸又强调道:“切记,这些萝卜不可喂猪,也不能随意丢弃,以免被人误食导致中毒,引发人命事故,你们要承担法律责任。最好是让我带回知青点进行无害化处理。”
李大保亲眼目睹了萝卜的“毒化”过程,也是惊恐万分,急忙大声喊道:“谁要是拔了水沟岭的萝卜,赶紧交上来,你们这些短命鬼,竟然还敢贪图那几个萝卜。”说完,他还向余政扬表示感谢,认为他们这是以德报怨:“真是太感谢你了,余连长。这些孩子真是屡教不改,这次我一定让他们的父母好好管教。”
林酸酸在一旁提醒道:“确实应该好好管教,如果我们晚一天发现,后果将不堪设想。”不久,就有四五家人提着箩筐将萝卜送了回来,除了萝卜,还有人带来了几个红薯。一位大婶拿着林酸酸配的药包,向她道歉:“孩子不懂事,擅自拔了萝卜,感谢你们特意来告诉我们。”
“不用客气,大婶,回去告诉孩子,外面的东西要少吃少拿,否则会缩短寿命。”大婶听后,吓得赶紧回家煎药去了。又过了一会儿,已经没有人再来,李大保找来两个麻袋帮忙装萝卜,并亲自送他们到村口:“麻袋就不用还了,以后如果连里有困难,尽管来找我。”
“谢谢李主任,不用送了。”赵得开向李大保挥手告别,转头好奇地问林酸酸:“小林同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萝卜真的有毒吗?”“如果真有毒,我还费那个劲要回来干嘛?萝卜之所以变蓝,是因为萝卜中含有花青素,我掰断萝卜时手上沾了老碱,花青素遇到碱就会变成蓝色。”
余政扬在一旁听着,也觉得神奇,他知道老碱是用来发面的,但花青素是什么他却不知道。与林酸酸相比,他简直就是个粗人。赵得开听不懂那些,只觉得林酸酸非常厉害,之前在知青点还以为她在吹牛,结果李大保真的亲自把萝卜还回来,还非常客气地向他们道谢。
“小林同志,你真是太聪明了,那药包又是怎么回事?”“那都是凤尾草,就是下火茶,带着药包去才更有说服力。”赵得开佩服得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地给林酸酸竖起大拇指:“小余,这小林同志应该得到表扬吧。”
“不用了,昨晚我欠余连长一个人情,就当还清了。”回到知青点时,已经过了午饭时间。郑丽娟在食堂等着余政扬他们回来吃饭,顺便想取笑林酸酸,却看到余政扬和赵得开各自扛着一麻袋,真的把萝卜要回来了。赵得开见到吴叔和王婶,把林酸酸刚刚在茅坡大队的事迹说了一遍。
王婶听后也觉得非常震惊:“难怪来找我要老碱呢,你说这孩子脑瓜子可真灵,上次二队那些男娃被马蜂蜇,也是她给我支招的。”说完,她看了一眼余政扬:“余连长,我想给小林摊个鸡蛋加餐,可以吗?”余政扬嗯了一声,低头吃饭。赵得开说:“加两个,中午一个晚上一个,大功臣吃两个鸡蛋不过分。”
郑丽娟看到林酸酸如愿以偿地拿回萝卜,已经非常生气,这两个男人还给她加餐,她拿起面前的饭盒,气呼呼地回到医务室。午饭后,林酸酸回到宿舍,又被二队的女知青围着一通夸奖。现在的林酸酸在她们眼里简直是无所不能的存在,她会看手相,会躲马蜂,敢抓蛇,关键连余连长都敢踹,还把郑丽娟治得直跳脚。
中午稍作休息后,林酸酸下午和高大敏一起上山采野菜。走出知青点大约一公里的路程,小溪两侧就看见了郁郁葱葱的水芹,除了水芹还有不少嫩绿的龙葵。高大敏认识的野菜只有几种,水芹她不认识:“酸酸,这能吃吗?”“当然能吃了,炒腊肉可香了,放心去割吧。”
林酸酸让高大敏去割水芹,自己在岸边摘龙葵叶,走着走着看见河滩有颗结满果实的野生番石榴,果实看着比鸡蛋还小。这些野果林酸酸只在书上看过,现实中看见满树都是果实还是激动得不行。野番石榴颜色变浅,表皮光滑的就是熟的,好几个熟透的都被鸟啄食了。种子会随着鸟的粪便落在大山的各个角落生根发芽,最后长成这种硕果累累的果树。
林酸酸找了个熟透的咬一口,又软又甜,还伴着香气。“大敏,快,来摘野果。”高大敏气喘吁吁地跑来,看着满树果实有些不敢碰:“酸酸,这真的能吃吗?余连长交代过我们不要乱吃外面的野果。”原来这些知青都不知道哪些野果可以吃啊,难怪有这么多野果。大家都是城里来的,哪认识什么野果能吃,什么不能吃,所以最开始总医院洗胃。余政扬可没工夫一一去教他们识别哪些能吃,哪些不能,为了避免出事,一概交代不准许吃野果。
“放心吃吧,这是野生番石榴,你尝一个。”林酸酸摘了个果子送到高大敏嘴边,高大敏还有些迟疑,但是耐不住味道的诱惑,还是张嘴咬一口。“还真的挺好吃耶,我都忘了我最后一次吃水果是什么时候了。”高大敏嚷嚷着跟林酸酸七手八脚摘起来。
等晚上大家吃好晚饭回宿舍,林酸酸像是打开百宝箱一样,把下午摘到的野果摆出来。除了野生番石榴,还摘了像樱桃一样红的文定果。王文丽注意到篓子里还有东西:“酸酸,那几根树枝还有那捆叶子是什么?”林酸酸看着篓子里没取出来的东西:“那个是我的药,这把是艾叶,那几根树枝是肉桂。”都是些温经散寒的中药,顺道能找到这些就先用这些。郑丽娟不给她药,她只能自己救自己,今天喝了王婶的红糖老姜水,腹部的疼痛倒是能忍,但还是要把身体调理好。
“我懂些中医药理,你们有什么不舒服的要是郑丽娟不给你们开药,找我也行。”二队的女知青们又发出一阵崇拜的声音。今日的萝卜事件让林酸酸在她们心中已经成了英雄般的存在。一伙人分享着野果的味道,就听沈进城的声音传来:“林酸酸同志,余连长让你去指挥部一趟。”高大敏听着有些担心:“酸酸,余连长会不会因为野果的事要责罚你?”“就吃几个野果不至于吧。”她想余政扬也不是那种无聊的人:“应该没事的,我去去就回。”
林酸酸走出来时沈进城还在外面等着:“你快去吧,是好事。”“好事?”她怎么不信呢,余政扬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好心。指挥部里余政扬抽着纸烟,完美的侧脸隐在烟雾缭绕中。林酸酸没急着进屋,等着烟味都散的差不多才走过去:“余连长你找我。”跟余政扬说话的时候漫不经心的,手里的野果不停往嘴里送。余政扬瞥一眼她吃的是文定果,连这野果都能认识,也不知道她是靠嘴尝还是清晰地知道哪些果能吃,哪些不能。
“连里规定不能乱吃野果。”“吃死算我的,不放心我给你立字据。”余政扬看她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两个人似乎也不大熟悉的样子。“你家附近有几个单位,你看看选择一个,我联系人给你开介绍信。”余政扬把名单推给林酸酸看。她可以选择到这些工厂去上班,有酿酒厂,药材厂,两家制衣厂…看余政扬这意思是下月初她能走了,因为她例假来说明不可能怀孕,所以他提前放她出岛。这样就能错开她女朋友过来的时间。看这意思她是不用嫁给那个王涛了,幸好。但离岛这事对她林酸酸来说并不是好事,她其实不舍得离开这里,她喜欢这里的一切,除了郑丽娟跟余政扬。要是这两个人能回城,让她继续留在五连知青点就好了。
林酸酸打算试试:“我回阳城的事你跟沈进城说了?”余政扬答非所问:“每年知青点有四个回城名额,沈进城是其中一个。”目前王涛占一个,另外一个归张菲,还剩下两个,一个是沈进城。林酸酸不算知青,不占名额。“回城的知青连里还要包办工作?”余政扬沉默,但林酸酸已经猜出来。余政扬知道她跟沈进城是同学,因为那晚的事有愧于她,所以想安排沈进城跟她一起回城,一起工作互相有个照应,这样他余大连长负罪感会少些。这个男人你说他没人情味嘛,他似乎又挺负责,你说他有人情味嘛,他好像不干人事。
“你如果是因为自责才要安排沈进城跟我一起回去,那我建议你自己回城算了。”林酸酸挪了把椅子坐下:“你对象现在在城里,人家或许不大愿意回来,你回城跟她团聚不是更好,我留在这,回去的时候记得把郑丽娟带上。”余政扬看这女人简直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随时能被她气死。“我是叫你来服从安排,不是让你来安排我!”“我只是建议嘛,个大男人动不动就生气,小肚鸡肠。”这招行不通,林酸酸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我选择药材厂。”“你可以走了。”“不走我还留下来过夜啊?”余政扬:“……”
这女人总是能哪壶不开提哪壶!林酸酸回去路上正碰见王婶,手里端着碗红糖姜水,看她过来赶紧挥手招呼:“小林,小林快把这喝了,婶在大铁锅那给你烧有热水,满满一锅,你洗了身子,再洗衣服,手脚千万可别沾凉水,那汤婆子我放你铺位,你夜里疼了就捂捂。昏黄的灯光洒在王婶蜡黄的脸上,脸上的皱纹清晰又可爱,这个地道的乡下女人,从见第一眼开始就让她觉得温暖而踏实。在这陌生的国度,来自陌生人的爱意总能让人更加感动。
“谢谢王婶。”“谢啥,傻孩子,有什么需要尽管找婶去啊。”林酸酸端着红糖姜水,仰头一口闷下去,这个年代的糖也是稀罕物,她连喝三碗,确实过意不去。“婶,我今天好了,你不用再给我弄红糖水,我今天采了点中药,自己熬着吃就没事了。”她估计下个月初就要走了,王婶这么好,怕自己舍不得。“而且我牙齿不好,不能吃太甜的。”“这样…那下次婶不给你添糖,就姜茶也能暖身子,快去打水洗洗,别一会水凉了。”
林酸酸回宿舍,看到只有张菲一人在屋里,拿着绣花针在缝补着东西。“小菲,其他人呢?”“到河里洗衣服去啦,你现在是我们二队大功臣,又有“好事”在身,当然不能让你累着,时间不早的,你赶紧去洗洗。”林酸酸不跟她们客气,翻出衣服要去洗澡,曹小云气吁吁地跑来:“队长,队长,不好啦,王秋艳带着一队的人找麻烦去了。”张菲听着,慌忙放下手里地活赶过去。知青点是明令禁止有人处罚时候其他人出手帮忙,但林酸酸情况特殊,她以为连里会稍微通情达理些的。
林酸酸也跟着出来,她没往溪边去,而是去找郑丽娟。罪魁祸首绝对是她!郑丽娟在卫生室里收拾器具,看林酸酸闯进来,横她一眼,开口道:“没有止痛药。”“是你鼓动王秋艳去找我们二队麻烦的吧,郑丽娟我劝你还是消停点,最好别来惹我,把我惹急了我就天天赖余政扬床上不走。”林酸酸撂下话就到溪边去,走的时候没听见郑丽娟骂她就觉得很奇怪。走出卫生室不远就看见二队的人跟一队边吵嚷着边往指挥部去,她也跟着过去。指挥部没人,余政扬跟赵得开现在还在医务室。两人刚刚夜跑没多远赵得开踩空扭伤,余政扬只能送他到医务室,刚刚处理好林酸酸就过来。
林酸酸跟郑丽娟说的话,不仅仅余政扬听见,赵得开也听见。“小林同志这人…嘶…”赵得开想说点什么,看余政扬冷冰冰的脸,话又压回去。“跟小林同志这种过日子应该挺有趣。”说完叹口气,不像他家的闷葫芦,都说好过来随军好几回都没来。余政扬看他还有心情议论别人,脚肯定没事,撩开隔帘走出医务室。回宿舍时看见一伙人在指挥部那吵嚷。王秋艳也看见余政扬,先跑过去告状:“余连长,二队的队员在代替林酸酸处罚,这是违反规定的吧,得扣分。”
张菲也跟过去理论:“余连长,我们二队队员林酸酸是情况特殊,连里不是一直让我们团结友爱嘛,她的情况确实需要出手帮助。”双方各执一词,余政扬被吵得蹙紧眉头。这批知青调来半年,在他的管理下都服服帖帖,规规矩矩的,自打这林酸酸出现就乱套。森冷的视线看向后面悠悠走来的林酸酸。
林酸酸也看着他,那漂亮的狐狸眼在朦胧的夜色里滢滢如水,勾人心魄。
余政扬想到她刚刚跟郑丽娟说要一直赖在他床上的话,脑海里又引出她躺在他身下时的娇软香甜。
兴许是第一次尝试,那种生理的记忆让余政扬没来由觉得身体燥热。
他避开林酸酸的视线,只想尽快处理掉这群聒噪的女人:“一切按规矩办事。”
王秋艳听罢一阵得意:“二队本月扣2分。”
林酸酸在后面不紧不慢地开口:“按规矩办事的话该加分不是吗?”
王秋艳看余政扬已经表态,明显站她这边,她自然神气得意。
“你说加分就加分,你当知青点是你家的啊?!”
王秋艳在女知青里年纪是最大的,留着刚刚过耳朵的短发,头上别着两个黑色小夹子,颧骨略高,整个人看起来精明老练。
她这面相可不像张菲那样好糊弄。
林酸酸连林大保那种老油条都能拿捏,像王秋艳这种小女生对她来说也不难。
林酸酸没理会王秋艳的话,而是看向余政扬:“余连长,我听说今年有四个返城的名额下来,可以给我一个吗?”
余政扬睨林酸酸一眼,琢磨不透她说这话的目的,他们刚刚在指挥部不是谈好的?
一队有人喊起来:“你又不是连里的知青,你要什么名额啊,你要点脸才是。”
王秋艳也跟着喊:“对,你不是本连知青,名额你没份。”
“哦。”林酸酸乖巧地点点头:“那既然我不是连里的知青,那二队的人帮我承担处罚就不该扣她们分的,相反的她们这算雷锋精神,该加分才对。”
王秋艳后知后觉自己掉了陷阱,现在她是认林酸酸算连里的知青也不行,不认也不对。
又气,又恨,余政扬在跟前又不能动手打她。
咬牙切齿地再三衡量,还是只能饶过二队。
这次返城名额她必须得拿到,排除林酸酸这个最大威胁她才能高枕无忧。
“反正你不是知青点的人!”王秋艳咬牙切齿地强调,转头领着几个女队员走了。
二队的人又膜拜地将林酸酸围起来:“酸酸,你可太厉害,王秋艳这么厉害的疼竟然也被你堵的哑口无言啊。”
“王秋艳算什么,郑丽娟这么厉害还不是……”
王文丽话说到一半意识到余政扬在场,赶紧捂嘴。
几个女知青跟做亏心事一样,拥簇着林酸酸赶紧开溜。
余政扬看她们一伙人说说笑笑地离开,都觉得不可思议。
这林酸酸才来几日,竟然把她们收拾的这么服帖,说句实话,如果他真的回城,以林酸酸的能耐确实能管好知青点。
余政扬都有种错觉,这个女人是来抢他连长位置的。
林酸酸被一群人拥簇着回宿舍。
高大敏先开口:“既然酸酸不是知青点的人,那就是之前的义务劳动都不作数了,对吧。”
张菲觉得也是这样:“刚刚余连长没反驳酸酸的话,说明他之前说责罚酸酸就是随口说的。”
几个女的又闹起来:“酸酸,你家表哥待你还是不错的嘛。”
林酸酸呵呵笑两声,皮笑肉不笑的,拿着衣服去洗澡。
今晚有王婶给烧的热水,洗过热水澡后整个人手脚都暖和。
舒舒服服躺在床上,林酸酸却有些无法入睡。
今天过去就到28号了,再过几天她就要回阳城,想着要回城就觉得头皮发麻。
原主的亲爸在她八岁时候去世,她妈带着她嫁给了个炼钢厂的鳏夫,次年生了个儿子。
现在一家四口挤在工厂的单人宿舍里,中间就用一条隔帘将两张床隔开,连转身都难。
且不说那没有感情的亲忍关系,就是光这住宿条件就够头疼。
也不知道余政扬的介绍信是真是假,说不定是骗她回城的幌子也不一定,要是回了城介绍信又没用,那她完蛋。
林酸酸突然想到王婶,她可以住王婶村里去,反正她能靠双手养活自己,只要不出现在余政扬跟他对象跟前,他肯定不会管自己。
打定主意,林酸酸天没亮就起床去找王婶。
正碰着她准备赶海去,林酸酸也要跟着去,快到海边她才说出自己的打算。
“余连长让我大后天就跟船回阳城。”
王婶虽然舍不得,但是城里姑娘回城是早晚的事:“虽然婶舍不得你,但是挺好的,好多人想回都没名额呢。”
“我不想回。”林酸酸望着天边微微出现的鱼肚白,说了家里的情况:“在家里我就是个累赘,我妈不顺心会骂我,我继父工作不如意就打我。”
这确实是原主的日子,唯一幸运的是这些年他爸生前的战友在资助她念着书。
“婶我能留下来吗?我真的喜欢这里,我也可以养活我自己的,只要有个地方落脚就行。”
王婶本来就喜欢林酸酸,看她如此恳求自己,心里也动摇:“不瞒你说我跟你叔都喜欢你,我那姑娘也有颗跟你一样的泪痣。”
“婶你还有个姑娘呢?”
王婶点点头,哀声道:“两岁就病死了。
所以见到林酸酸的时候老俩口仿佛是再见到自个闺女。
之前担心林酸酸有心理压力就没跟她说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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